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どこにでもある唄

月のしず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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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TAKK,溺爱亚麻

★A团竹马中心,

★劲昭心头好,猫鼠猫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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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灯火灼灼,亭上红色朱纱绕柱,灯火下说不出的柔曼旖旎.
而这灯火暖光,也映得那蓝衣人英挺的面容愈发温雅,若是那皱着的眉能够舒展开一些,这久别重逢的场景或许便能称得上”名副其实”

白玉堂放下酒杯,手指轻扣着桌,上好的石料,触感冰滑,他看着眼前人那被惆怅和无奈锁得死紧的眉眼,有心想和以前那样调侃两句,却怎么也拾不起那份心情.

他想,自己是不是该恨上一恨.
恨那人隐忍不发为国为民,恨那人从不宣之于口黯然神伤.
恨那人,带着一身的痛满心愧疚地出现,惹得白玉堂不再像白玉堂.

可是.......
他想起两年前那道自己偷看的密旨,黄绢上寥寥几个字后便是斑斑血迹.
年轻的皇帝看似宽厚,但这真龙天子,若不心狠又如何拥有这江山.
展昭身后有开封府,有包大人,只要青天仍在,展昭为官家所用乃是必然.

而白玉堂.....
白玉堂这个人,没有展昭那么多牵挂,纵然圣上赏识,但不是能掌控于股掌中的棋.
所以皇帝一道圣旨叫两人接,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和白玉堂奔赴襄阳,却又一道密旨作一人心头刺.

“盟单兹事体大,,务必到手,冲霄楼机关重重,恰白护卫精通机关之数,展护卫请以国体为重.”

事关苍生百姓,白玉堂丝毫不怀疑展昭会作何选择,毕竟那人曾经在生死关头唯一一个求救机会前,说了”天下可以没有展昭,但不能没有包大人.”
私情和自身,向来被展昭放在最末.

于是明知道皇帝就是要展昭送自己去死,两年前的白玉堂竟也坦然地装作什么也不知便上路,事关天下匹夫有责,早就看襄阳王个死老鬼不顺眼很久了,能端了他对朝堂江湖都是喜闻乐见.,陷空白五爷出江湖除了貌若处子狠如修罗外,还揣着颗七窍玲珑心,别人算计他,他也不会让谁讨得好,哪怕对方是万人之上的天子.

因此去襄阳前自己瞒着展昭,将闯冲霄的消息告知了至交的幽冥宫两位宫主,他们先一步到了襄阳部署一切,
事情至此,应该说皆在白玉堂的计算中.

唯一的变数却是展昭.
明明刻意下药药倒了他,天知道他是怎么醒那么快又跑来冲霄楼的
白玉堂其实不想承认,在楼里看见展昭时自己确实是喜大于惊----那人,到底是为自己徇了一次私.

“生死相依荣辱共,泽琰这话可还算数?”

那完全不谛机关之术只单凭身手和绝世的燕子飞上楼来的人握着巨阙,蓝衫染血,笑如春风.

“算数,自然算数,可白爷没打算死,哪儿需要你明知险恶却巴巴地跑来跟着寻绝路?”
“皇上既然派我等一并自襄阳,这冲霄自然也是要一起闯..”
“展兄有心,白某不拦,只不过嘛...”
“泽琰?”

你既有这份心,我又怎舍得拉着你涉险.
两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是以白玉堂直接弄昏了展昭告终.
而后的独自盗取盟书,陷入铜网阵,从箭阵被救出,官家昭告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白玉堂殒命,江湖群豪大破冲霄,这都是醒来之后才知晓的事了.

幽冥宫与世隔绝,要藏已被认定进了坟墓的人太过容易,那段时日留意着陷空岛和开封的消息,却不曾离开幽冥一步,一是因在冲霄楼里的伤着实麻烦要好生养着,二也是朝廷大张旗鼓地追封,需得避避风头.

这一避便是两年.江湖上人早转而去议论新的武林盟主,后起的江湖新秀.渐渐忘记了曾经白衣风流的锦毛鼠,忘记了曾经名噪一时的猫鼠斗,昔日知交也都断了音讯,想是事过境迁,楚冥劝自己去江宁瞧瞧,一来二去这才出了幽冥.可惜就算锦毛鼠是前尘旧事,如今白玉堂的人品相貌走路上照样惹人,为免节外生枝一路乔装易容保个平安,谁知江宁未到,故地重游却遇上了这故交.

本想着已经离了那庙堂也离了那人,且他也当自己死了就别再招他,谁知又被潘家楼上一句话惊得失了分寸.

都这么久了依旧还被这猫牵着心神,倒是怎么个恨法儿呢.
思至此白玉堂暗暗叹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提起酒壶,替自己和展昭分别满上一杯,女儿红浓郁的香悠悠散在夜色里.

“许久未见,这杯敬你.”

展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搁下杯盏时到底是被呛着,闷闷地咳了几声,
白玉堂眼神闪了闪,也不待那人缓过气,便推了一碗莲子羹过去,展昭哑着嗓子道了谢,却并没有举箸的意思.

“压一压罢.”
“无妨.这杯本该我敬你.”执着酒杯的手并未松开,展昭眉眼轻敛,低声问一句:”这些年,可还好?”
“我若说不好,你又当如何?”一挑眉一勾唇,白衣青年的神色依稀有当年为名号之争夜半杀上开封府的影子.

明知他此语并非出自真心,展昭仍是忍不住苦笑着道:”泽琰希望如何便如何.”

寒星般的眸里倒映出蓝衣青年欲言又止的模样,白玉堂微一沉吟,不自觉地柔了嘴角的弧度.对方虽然没说出口,但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未竟的话语是何意味.
以前,那人说”泽琰本该游戏江湖自由自在,却是展某累了你”时就是眼前这般情形.

“皇家的御猫儿,总是这般喜欢较真,白爷不过随口一讲.”

语罢,白衣青年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却没给展昭满上,只冷声道:”何况,白爷好不好,你当真看不出来?”

白玉堂话说得不甚动听,展昭听在耳里却是受用,觉着他还是这般教人捉摸不透的恣意性子,和以往并无二致,看来即使离了陷空岛也并未受到什么委屈.这么一想也就安下心,缓缓道:”倒是不该多此一问,出言冒犯,展某自罚一杯就是.”

说着,他便要伸手去拿酒壶,那人白玉堂起初只是冷眼看,却在展昭手即将触到酒壶时,突然一指戳向他太渊穴,展昭先是一愣,刹那间漆黑如墨的眸里倒凝聚了笑意,不待那人指尖到,立即反手招架,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以小擒拿手拆了数招,白玉堂始终没让展昭拿到酒壶,而展昭虽看似游刃有余却也未能占半点便宜,就在白玉堂一个变招要取他神门穴时,展昭忽然就露了个破绽,空门大开迎着白玉堂,白衣青年剑眉一拧,倏然撤去了招,这才算是中止这场争斗.

“好你个展昭,居然敢给爷送破绽?不怕爷收不住伤了你..”
“泽琰总有分寸,若是真伤了,那也只怪展某学艺不精.”

白玉堂瞅着那人笑吟吟的,一双猫儿眼半眯起来,倒真有几分猫慵懒满足的模样,心里莫名一暖,虽然展昭那张脸不管怎么看都是舒服的,可终究是笑起来比苦着脸让自己顺心些.

“这么些年不见,你倒变得牙尖嘴利,是不是开封府没案子忙就闲着和人斗嘴去了.”
“案子总是有的,但大人体恤,没大事便放展某沐休..”
“你也有能休的时候?”白玉堂惊奇:”白爷还以为你永远只知道’替包大人分忧’.”

展昭笑笑.

“这两年,展某去了很多地方.”他看着那人俏生生的桃花眼,连语气都不自觉地放柔下来:”塞外风光,江南春雨,但凡泽琰以前说过的,都看了一遍,.”

白玉堂原本还一脸戏谑的表情等着听那御猫说故事,没想到却等来这么一句.

怔忡片刻,戏谑的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且惊且喜.
他还记得,以前自己未入开封府当差时,总与他说自己走过的地,谈论大江南北风光,兴起时便约他往后同去,那时展昭总是浅笑,点头应允.

可他们从未能成行,约也永远只定在寥寥数语中.
莫说游玩,甚至约他在醉仙楼,也常常等不到散席便有公案上门.
很多次,自己总是只能酒楼上看着那一袭红色官袍消失在街角,而后独自坐着饮完尚带余温的酒.

展昭身上,背负得太多.
因此展昭没机会去儿女情长,亦没机会去畅游江湖.
更多时候,自己是看他浴血奄奄一息却顾不得疗伤急着把证据塞到公孙先生手里,看着他在生死关头毅然决然地要以包大人为重,看他不眠不休奋力缉凶回头却因为缉凶过程抗旨而接受责罚.

这些一幕幕,不是一起经历过的人,不会知道有多危险多痛.
而展昭对此,只字不提.
只要青天仍在,百姓安好,他身上日渐叠加的伤,和心头弥散不去的屈,他从来不会去计较.

所以后来自己官拜御前带刀四品护卫,亦是借调开封,表面上是帮助包大人---自然,包大人是好官,追随也不算甚么--但实际,不过是为了看住一个人而已.

看住他,别把命丢了.
所以无论如何想不到,就是这样的展昭,竟然会主动去走一遭自己曾提过的地方.

“你这又是何必..”
“展某欠泽琰太多约.”

展昭舀了一勺不再温热的莲子羹送进嘴里,许是觉着甜得过分,又搁了勺,低着眼淡道:”走过那些地方时,总想着,要是能早些兑了诺就好了.”
白玉堂眼中似有亮光一跃.

"那,若此刻再相约,你可愿随我携手同游?"


不过简单的邀约,却被他说得小心翼翼,完全不似锦毛鼠的洒脱风流.
可他自己清楚,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究竟藏的是怎样的心思.
他清楚,展昭也不糊涂.

蓝衣青年抬起了眼,再次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对坐的青年.

从很久前在潘家楼上惊鸿一瞥间就令自己好生羡慕的容貌,细长的剑眉清冷的桃花眼,眼珠一转薄唇一勾风华便浑然天成,本来堂堂男子生得这么俏总不免少些气魄,可眼前这人天生便有藏不住的锋芒,教人无论如何都不敢小瞧了去,

而如今,在经历了这些生生死死后,他脾性不改,锋芒仍露,却不再盛气凌人,倒多了些韬光养晦的沉稳,连带那精致的眉眼也敛去些了年少轻狂的跳脱,显得更为清冷凌厉起来.

这就是如今的白玉堂.
死里逃生后依旧风华卓绝.

这样的白玉堂,不该再被任何东西束缚,更不该因不合礼法的心思背上半点骂名.
纵然他自己不在乎这些人言说道,可谁又忍心让这骄傲的人再次折翼.

吐一口气,展昭看着对方因为自己长时间沉默而渐渐泛出一丝急切的眸,缓慢而切实地摇摇头.

“展某身在公门,身不由己,怕是无法饯约.”
“这句话爷早几年就听过了!”
“泽琰,展某只希望你此生平安自在.”

展昭说话时一直看着白玉堂的眼睛,所以白玉堂清楚地在那对漆黑的眼睛里读出了答案,那对如墨的眸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闪烁躲避,尽是坦坦荡荡的恳切.

白玉堂突然想纵声大笑..
以前他总嫌展昭心思浅脸皮薄,一举一动都只为公理绝不藏私,更妄论能解什么风情,所以自己这风流天下的锦毛鼠在表述那情愫时都小心翼翼试探,生怕惊跑了这猫,以致于到最后也没来得及把窗户纸捅破就上了冲霄楼,

他刚才那番话听着是回绝,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在为”白玉堂”的考虑.
还以为这猫什么都懵懂,没想到竟也是真动了情的,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那么畏手畏脚,弄得今日又陷入这般尴尬局面.

总有些事,即使心意相通,错过了也再挽不回,
既然他肯如此为自己思量,若是此刻顺着他能让这些年他心里的苦清减些,就遂了他这心意又何妨,

“既然如此,展兄的好意,小弟就心领了.”
“当真?”
“当真.”举箸,白玉堂笑道:”再不用这菜可就凉了,回头楚丫头再说我们糟蹋她的手艺可就麻烦.”

眼瞧那人笑得是心无芥蒂,展昭原本绷着的心才略放下.
他两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话都彻底说开,纵然有那么一丝隐痛一丝不舍,但谁都不会再拘泥于此.

那夜展昭告辞时,白玉堂没有送,只倚着那红漆的柱对他笑,笑里似乎藏着别有深意的狡黠,又或者什么也没有,只是单纯地喜悦而已,灯火阑珊,那人一身白衣映上温润的暖黄,精致的眉目褪去了狠绝凌厉,染着三分醉意一分柔情,宛若画中谪仙,风华天成.

蓝衣青年伫立于花香馨淡的夜色中,像是痴了一般将那人盯了许久,末了才拱手转身离去未曾回首,毅然决然得像是要把这一切都彻底抛下.

南柯一梦后,相忘江湖.

他这厢走得是坚定,那厢可有人不满.
扯去了面纱露出清丽容颜的少女叉着腰,完全没了幽冥宫小宫主在江湖人前高高在上的姿态,柳眉倒竖凤目嗔张:”白五哥你怎么就让他这么走了呢!”

“那你想怎样,你要白爷爷给人家交代,白爷如今也交代了,现下又是哪一出?”

被那人没个正经的戏谑语气气个半死,楚倾墨恨恨咬碎一口贝齿.

感情当初没清醒时拽着个人就叫展昭名字迷迷糊糊吐陈了这么多情,清醒了有事没事就”不知那御猫儿如何了”各种打探消息,末了还撺掇她写了那劳什子的莫名字条教楚冥递去开封府,今日潘家楼上一见又患得患失的都不是他白玉堂?念得这么苦好容易把人给盼来了坐下来说话,谈出这么个分道扬镳的结果就放人走了?

“我说楚丫头,你有空操心别人,不想想你和你那师兄到底....”
“白五哥!我为你奔前忙后你居然还来取笑我!好,今个儿你就这么让展昭走了,以后要是你悔了,就别指望本姑娘给你做说客!”
“可真不敢劳烦大小姐..哎?话说,爷的御月究竟哪去了?”

“谁知道,当年不是被襄阳王那老贼跟那坛子骨灰一并送开封府了?如今不是葬你衣冠冢了就是给展昭收了,除了他,还谁稀罕那刀子.”
“如此,甚好.”懒懒眯起了眼,白衣青年嘴角,有笑意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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