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それぞれの愛 分け合えば光る手の中の未来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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どこにでもある唄

月のしず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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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的口吻太过于心灰意冷因而导致听者情绪的温度跟着直线下降,总而言之就是在黑泽话音落地的这一刹那,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滴滴答答的雨声,强行屏住的轻微呼吸,甚至是那些让人难以捕捉的表情……一切存在似乎被一个无形的暂停键所控制,短时间全都呈现定格状态凝滞在原处,连让空气流动的缝隙都在这个沉寂得近乎诡谲的空间里被压缩得分毫不剩.

这样的气氛,很像被人在几步之遥放了个快爆炸的定时炸弹的感觉--炸弹上那些数字不紧不慢地向极限值逼近,明明已经濒临危险边缘,却因为其变化的规律性而给人一种"还有时间"的奇怪认知.让你觉得你应该可以在它真正爆炸前跑到安全的地方.于是你就真的带着这样的心情拔腿就跑,但是还没能跑出三米开外,巨大的轰鸣声和挟着热浪的火光就已经从身后席卷而至.

对于此等情形,非要概括的话,就是五个字.

——绝望的戏谑.

冰冷的枪口顶到眉心时,黑泽微微垂下了眼睛,稍合的眼睑正好掩住他眼里流转过的冰冷嘲讽.
明明知道欲擒故纵对眼前年轻的黑道来说几乎不可能有用,偏偏还在这样的情况下选了这种方式的自己,和一边数着定时炸弹的秒数一边逃窜的笨蛋有什么两样.跑得那么辛苦最后还不是会被轻而易举地收拾掉.

不过,人类生来就是贪生怕死的生物,比起坦然地接受近在眼前的死亡,人们可能更愿意拼命去追寻遥不可及的生机,哪怕那是徒劳.

虽然曾经预料过,却没有真正相信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世界.
不能恢复自己原本的身份也就罢了,居然连对方的底牌的边角都没碰到.

说什么最年轻的警视正,果然是当假的
说起来那个家伙要是知道我承认了这点一定会笑得很大声吧.
啧……不甘心.

——真的是……
——太不甘心了.

"咯哒"

扳机被扣下的声音.
黑泽的思绪在那一刻倏然中断.

没错,是中断,不是终结.
所谓的中断就是表示他今后依然可以接着未竟的话题上胡思乱想,而所谓的终结则是代表今后他再也不可能拥有任何想法.
死人不需要思考,需要思考的都是活人.

所以黑泽在短暂的当机后发现自己居然还能很清醒地继续自怨自艾(?)的时候,顿时有了种"这个世界好假"的唏嘘感.

"你很带种嘛,黑泽."

头顶传来的声音三分凉薄七分调侃,他甚至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说话.
带着几分不安扬起头,逆光扑入眼帘的是男人从一旁的保镖手里拿过携带的场景,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动作却莫名地透着淡淡的硝烟味.
由于目前的状况和黑泽预计的南辕北辙,他一时间根本没办法将之前碎得七零八落的理智拼凑起来分析这到底是啥状况,且牧野大辅也丝毫没有把答案公之于众的意思.

既然对方不肯掀真正的底牌,那么自己就干脆装傻装到底.
下定决心后黑泽暗中咬了咬牙,试着用自认为不那么锐利的语气开口质问.

"大辅哥,我不明白.."
"你本来也不应该明白."

牧野大辅淡淡地瞟了黑泽一眼,眼神无波无澜,随后他冲着安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放开他,然后把他处理掉."
虽然人称代词用的是同一个,不过保镖们显然很清楚地领会了牧野大辅的意思.于是接下来短短的几秒钟黑泽的听觉里充斥着都是安藤的哀求和赌咒.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黑泽实在很难想象平日里安藤那如此喑哑的声音也能有尖利得让人想把他声带给挑断的时刻.
不过也就只有这一刻而已

——因为这个声音,很快就会从世界上永远消失.和它的主人一起,在这个雨声淅沥的夜晚沉入黑暗冰冷的水底,再不见天日.

在长而细微的人体与地面摩擦的拖曳声消失在被胡乱合上的门扉之后时,黑泽的目光终于忍不住转了过去.

"怎么着,黑泽,你心软?"

身后蓦然扬起的声音如芒在背,冷漠地提醒着他现在的身份和立场.
不着痕迹地轻轻吐一口气,他慢慢地回身,再次让自己的正面完全暴露在牧野大辅的目光之下,原本还浮着如烟般怜悯之色的眼神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已然被替换成了屈辱和不解.

"大辅哥,我真的不,明,白."

刻意加重了语气词,只为掩饰过于明显的心焦.
他自认为自己的神经没有强大到能够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承受接踵而至的变数,尽管这样的口气很可能激怒牧野大辅,但是为了不在之后的时间里一败涂地,他也只有走这一步险棋.

又是风雨突来般的静默.
四周的空气化作无形的墙壁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缓缓向他逼近,以他能够感觉到的动静一点一点的合拢,存心要将他困死在当中.
一秒,两秒,三秒..

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窒息在这样的压力下时,对方终于给出了令他感觉重获新生的回应.

"委屈你了."

……赢了.
在心底轻轻舒了一口气,黑泽用力攥紧了一手的冷汗,竭力抑制住体内四处流窜的狂喜,尽量让自己以波澜不惊的态度面对眼前难缠的角色.

"这是大辅哥的计划吗?"
"嗯,你要这么说也可以."把玩着手心的携带,牧野大辅眉间的阴狠之色稍稍缓和:"你只要知道我是利用你来钓了条鱼就好..."话语的尾音在这里略一顿,即随又谈谈地续了下去:"没想到铃木淳一这家伙藏这么深,真是小看他了."
"那么安藤?"
"喔,他嘛.."男人瞥一眼屋外黑得格外压抑的夜色,毫不在意地凉道:"我讨厌搬弄是非的人."
"……"
"你是不是还想问交易地点泄露出去是怎么回事?"
"是."点点头,褐发青年毫不掩饰自己担忧的表情:"之前和那边的联络都是铃木在做,既然他是……条子,那我们……"
"交易地点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不急不徐地插话截断对方的发言,牧野大辅冷哼一声,深邃的眼瞳里尽是疯狂的喋血之色:"那些条子不是很想抓我吗?就让他们下地狱去抓好了."

如果牧野大辅在说话时能留出一点余光,或许就会发现隐在灯光阴影中的褐发青年已经不着痕迹地挪开了原本一直钉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再仔细一点的话,他说不定还能看见青年垂在身侧的双手带着那么一丝丝不自然的颤抖.

一直潜伏在心底深处,被强迫着沉睡了很久的名为杀意的凶兽,于这个落雨的夜晚,在死亡与血腥的味道里慢慢地睁开了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而他,现在竟然想要任凭这头凶兽从心里钻出来支配自己所有的情绪.

……拜托……冷静,冷静下来!

你他妈的现在是黑泽,是他牧野大辅最得力的手下,不是什么该死的松竹梅魅禄!
事情一定还会有转机,所以拜托你收起那个现在就扑上去跟这个败类同归于尽的念头!
不要让铃木淳一白死啊......

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无力.

松竹梅魅禄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

从事态的发展,他几乎不用再做什么推理就可以原原本本地还原出这场闹剧的细节,一向处在低位的安藤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黑泽的真实身份,然后来向牧野大辅邀功,但牧野大辅本来就不信任安藤,再加上牧野夏希在一旁担保,这个倒霉的家伙就成了最初的鱼饵,然后牧野大辅为了钓出隐藏在组里的内鬼,将计就计地将黑泽招来,同时又让底下的人放出了风声,引得不明真相的铃木淳一以为黑泽真的有危险,干脆就自己跳出来当靶子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好洗脱黑泽的嫌疑.

虽然卧底是玩命的活没错,但是铃木淳一不是死在牧野大辅手里而是死在自己手里.
如果不是为了掩护自己让自己继续以黑泽的身份埋在牧野大辅身边,他根本没必要死的.
眼前不自觉地闪过的那张年轻俊秀的面容,像是甩不脱的符咒,生生扼住了松竹梅魅禄的脖子,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算什么!
这究竟算什么!
自己冒着随时可能丢命的危险在牧野大辅身边呆了三个月,搭上了自己的兄弟不说,唯一掌握情报的一次大行动竟然是他为了谋杀警员而埋下的陷阱?
妈的,牧野大辅你这个疯子,到底还要做到什么地步!

"说起来,我记得夏希说过你明天和她有约?"

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生生地浇熄了体内蹿起的火焰,松竹梅魅禄勉强地将自己警视正的身份从脑海里驱逐除去,然后收拾起残存的理智并将其强摁回"黑泽"的思维里确定不太可能穿帮后才颤颤地开口回答:"是的,夏希她明天似乎有个晚宴,需要去选一套礼服.."

"喔,是嘛."将对方的回答咀嚼一遍,牧野大辅玩味地笑笑:"真抱歉干扰你们约会."
一听这说话的口吻就知道可能有事发生,松竹梅魅禄脑子一转立时换上一副忠诚下属的专用表情望着牧野大辅:"大辅哥明天有生意需要我跟进吗?"
"对,就是之前定下来的那笔生意."
"诶?可是大辅哥刚才明明说..."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已经大约猜出了事情眉目的魅禄有些瞠目结舌地望着牧野大辅.
"有什么好惊讶的,做这么大的生意,不到最后一刻怎么可能把真正的消息放出来?"牧野大辅好笑地看了魅禄一眼,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

不过,松竹梅魅禄明显就没能做到跟牧野大辅一样淡定,不过,如果一个人在短短时间内便体验了类似被从悬崖上丢到悬崖底,接着又从悬崖底用细绳把你拉到半山,最后直接让你坐上豪华到让人想摔桌的直升机飞天这样的感觉的话,会不淡定也是很正常的.

原来这笔生意是真的有,只不过从一开始自己得到的消息就和实际情况有出入.
简单来说就是牧野大辅放了烟雾弹,瞒住了他所有的下属和各种安份的不安份的眼线,但是烟雾弹毕竟只是烟雾弹,耍得人一时耍不得人一世.
只要能弄到真正的交易时间和地点,翻盘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那么现在应该……?
直接问是肯定不行的,那样明摆着就告诉人家我有卧底的嫌疑,虽然刚才干掉了一个可是以牧野大辅的为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下戒备.但是如果真的等到最后一刻,比如到了交易地点拿到确切情报就晚了,他松竹梅魅禄可没信心去一人当关,真那样做绝对会被打得比蜂窝还像蜂窝.

啧..
希望那个改造过的小玩意儿有点用.

"对了,黑泽,有个事情.."
"嗯?"
"这次的生意做完以后,你带夏希去国外一段时间吧."
"大辅哥?"
"你也知道,夏希是诈欺师."牧野大辅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慢慢抽出一支烟点上:"....我听到风声,她可能被黑鹭盯上了."

松竹梅魅禄心里狠狠一颤,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

"黑鹭?那算什么,以大辅哥的势力把那家伙揪出来做掉不是轻而易举."
"黑鹭身后的势力我惹不起."

牧野大辅深沉的语调像是沾着铁锈的黑色钥匙,不经意间便打开了褐发青年记忆中颜色最晦暗的那把锁.
他想起黑幕之后精美而冰冷的吧台和总在吧台后饶有兴味地观察着来客的老人.暗得昏昏欲睡的灯光落在老人身上,将他灰色的面容映得和尸体一样毫无生气.

桂木敏夫,那个老人的名字.

从样貌到姓名,没有一处不普通.
然而这个看似普通的老人,手中握着的却是整个诈欺界.
只要他愿意,随时能把日本的经济搅得翻天覆地.

这样的人物,别说牧野大辅惹不起,就是再来多几个有头有脸的狠角色,也很难做到不屈服于桂木敏夫的威势.

那么,那个人..
也是在这样的威势下,生活了许多年吧.
明明知道自己只是棋子,明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工具,却还是只能依靠着那个是自己仇人的老人,让自己伤痕累累地朝着溢满绝望的黑暗之处前进.

并且,义无反顾.
就是因为他总是这样,所以才让人永远都放不下.

"我会保护他的...我一定会."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抬眼望向那个阴冷的男人的时侯,松竹梅魅禄看到了对方今晚的第一个笑容,为了自己嘴里郑重其事地吐出的那句话.
他只当其中的人称代词指代的是自己唯一的妹妹,可是松竹梅魅禄知道,这句话是说给那个现在根本就听不到的人的.

其实,我从不相信什么誓言.
但是,这一次我愿意为我们立誓.

只是为我们而已.

我欠你一个解释,为此我必须回到你身边.
所以无论如何,请你一定等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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